料峭的北风,终究挡不住春天的脚步。初春就像个懵懂的孩子,去过农家的麦田,到过城北的小河,攀附过城东的小山,来过城市的公园,这瞧瞧那看看,整个内心里都充满着好奇与新鲜。 经过一冬寒风冰雪的考验,麦田里的麦苗儿早已锤炼成了钢筋铁骨,再也不把料峭的风儿放在心上。它们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努力生长着,它们更是借着连续多日的晴好天气,将不断生长出的一片片嫩绿的叶片托举出地面,将曾经的苍芜都掩在身下,新生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绿,同远处灰褐色的树林形成鲜明的对比。
城北的小河里再也已寻不到一顶点残冰碎雪的影子了。渐涨的河面不时被微风拂起道道澄碧的涟漪,并不断地向着四周蔓延消散着。先前见过的一种被称作“水鸡子”的水鸟儿,早已循着春的踪迹而来,恣意享受着河水里丰富的鱼虾供养。它们是这一片水域理所当然的主人,我也只能远远地观赏一会儿它们捕食嬉戏的热闹情景,稍有一点忘乎所以地靠近,它们便机警地一个猛子潜入水下,有的在十几米开外浮出水面,有的就隐藏进附近茂密的芦苇丛里,直到周围恢复了平静,便又扑棱棱着翅膀在水面上表演起凌波微步的技巧来。
近岸的垂柳枝已经变得柔软起来,这种柔软一旦拉在手上,甚至将细细的柳条缠在手上几圈儿,一松手便又恢复了模样,心底下便也惊叹不已了。 垂柳枝的表面上附着一层淡淡的黄,这种介乎于在黄绿中间的颜色,竟令人不自觉地在心底暗生出许多的温暖与感动。近看已然如斯,倘若你远远看到这些垂柳,安静时如美女倚栏,俏眼盼兮皆是情;风起时又恰似长裙舞,舞步翩跹的少女就真地向你走来了。当然,你若想体会一下“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的意境也不用急,再等几日,最好来上一场不大不小的春雨,那意境更是再好不过了。
这贵如油的春雨是可遇不可求的,就暂且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也是好的。 远处还处于睡梦中的高树上,已经聚集了许多花喜鹊,它们一改冬天里的颓废与悲哀,它们不停在树枝间跳来跳去,它们叽叽喳喳的叫声都唤不醒这些沉睡者。喜鹊们自顾地欢叫着,有时高亢嘹亮,有时又温柔亲昵,这是春天赋予这些生灵们的美好的声音,也许鸟儿就是通过这些动听的声音来寻偶求伴的。
树下蓬松的枯草间已经落满成群的麻雀,它们在松动的土壤或许能寻到几只肥胖的虫儿,就像公园小湖浅水边的几只鸭子,发现几条出来晒太阳的泥鳅鱼,便贪婪地一口吞进肚里算是解了荤馋。
初春杨柳女儿色,公园里女贞树、黑松、塔松等树木,常年都是蓊蓊郁郁的绿色,像极男儿般地坚韧顽强与沉稳,却总不比女儿阴柔之美令人动情。就比如在寒冷的冬天里,你在邻家窗台边突然看到一株正盛开着的鲜艳的杜鹃花,内心也定是欣喜无比。亦如在初春里闲走,我总是三番五次地跑到公园里的迎春花树堆旁,爬到东山向阳的迎春花丛前,不就是希望在第一时间能见证到这报春使者的到来吗!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前几天我在公园里就真地看见迎春花开了。刚开始看到朝阳的花丛里正盛开着一朵黄色的小花儿,再去时便又看到花簇的东面又开了三五朵黄色的小花,它们无论身处料峭的寒风中,还是沐浴在初春温暖的阳光里,无不向人们昭示着春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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