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君，请接受我纸做的青春

李白如雪(李白如雪)

他发过来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吧，你好好休息吧。”
笑话，他和我聊了半天，我还能好好休息吗？
前边紧挨着的一句是：“你喜欢庚黄的《桃花庵歌》吗？”
在这里，他又小小地卖弄了一下，幸好我知道其中的典故，不然又会被他快乐地去取笑一番。他闲着无聊就喜欢干这种具有某些小情小调的坏事，尤其是和我，就像我总是喜欢把“真是的”当做口头禅一样，只不过我从来不把这三个字说出口而已。
唐寅嘛，谁不知道呀，真是的。
对于名气甚大的极富艺术张力的《桃花庵歌》，我当然喜欢了，而且喜欢得不得了，我从前还把它抄写在自己的笔记了呢。

李白如雪(李白如雪)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尤其是“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这句话，简直让我佩服得不要不要的，因为我觉得天才和疯子之间往往只隔着一层纸，如果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脑子里都只想着一件事情的话。天才的大脑和疯子的大脑，其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都过于活跃了，而且想象力都极为丰富，因为其转速过快，所以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既是至高的幸福，也是无尽的痛苦。
别人笑他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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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向来都是个思维缜密、说话严谨、办事稳重、特别注重脸面的人，今夜他能够放下身段，厚起脸皮，卑躬屈膝地主动和我聊天，并千方百计地逗我开心，这得需要多大的动力和勇气啊？
动力火车在后边使劲推着他，都不一定能推得动，梁静茹把《勇气》这首歌专门唱给他听，都未必能驱使得动。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也是到了非找我不可的地步了。
是的，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可是，他现在对我的感情还远远谈不上爱，充其量也就是有点喜欢吧，我以为。而我对他的感情呢，其实不说也罢，因为纵使说了，恐怕也是十分无趣的，更是完全徒劳的，没有一点现实意义的，还容易一不小心就把这份原本十分宝贵的东西给带到肮脏的地方去了。
他在给我发信息之前，应该是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挣扎和犹豫，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我都想象得到他当时窘迫万分的焦灼不安的霉样子，想来真是可怜极了，一个无处安放的活跃至极的灵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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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数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点“烟花”到底还是来了，只是没有老想象中的那种狂烈和迅猛，它已彻底经沦为一场普普通通的夏日风雨了。如此甚好，没有人希望它是一只威力巨大的性情凶猛的来自异域野兽，只愿它像一只翩翩起舞的热带大蝴蝶，一时兴起从这片充满生机的大地上空优雅地飞过。
这应该是一片被某种神灵倾心护佑着的大地。
刚刚进入8月份，即彝族、白族和纳西族等少数民族的火把节的第二天上午，单位同事孙晓静来我们办公室有点事，她和周坤说完话之后，便将目光对准了我。
“小李，你有男朋友吗？”孙姐说话倒是直白，一开口就关心起了我的婚姻大事，真是让我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啊。
“她还没对象呢，”还没等我张嘴说话呢，周坤就兴冲冲地告诉孙晓静关于我的基本情况了，“要不你给介绍一个？”
“哎呀，周哥，就是介绍，也得你先介绍啊，是吧？”快人快语的孙姐一转手就把皮球提给对方了，既然这个周坤愿意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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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一个屋里的，你不先介绍，我一个外人为什么要抢你的功劳呢，是吧？”她继续戏弄周坤道。
“那要这么说的话，也不该我先介绍呀，是吧？”周坤继续仰着脸说道，同时把目光对准了Y君。
除了我之外，众人都把犀利的视线瞄准了Y君。
“大家放心吧，”Y君春风面目地承诺道，一副必须得有担当的慷慨样子，“既然恁都这么看得起我，认为我有这个义务，我说什么也得给李雪介绍一个，至少一个。”
“一个星期之内，我把这个事办妥。”他又主动给自己设了个不远的期限，我估计他应该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这个人也真是的，既然原先就存有这个心思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她何必非要凑这个机会透露出来呢？本来这是个比较私密的事，结果现在竟然弄成必须得摆在桌面上的事情了。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因为他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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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坚定自己的怀疑，这应该是没跑的事情。
还有啊，上次Y君还煞有介事地说，现在基本上没有人愿意给别人介绍对象了，怕弄不好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现在一下子就蹦出来三个人要给我牵线搭桥当红娘，这不正是把他此前发表的一番高论给推翻了吗？哈哈，此事想想就有意思，谁叫他说话过于武断了呢！现在被打脸了吧，呵呵，真好，他竟然也有今天！
“你作为小李的上司，说话可要算数啊，”孙晓静咋咋呼呼地对Y君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我这个新人这么好，搞得我心里感觉热乎乎的，“你要是真的介绍成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Y君提高声音笑着反问道，“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会随便乱说吗？”
“我这是给你施加点压力嘛。”孙晓静道。
她真是个非常难得的爽快人，我喜欢她，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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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她随后又高声说道，心情一看就是美美的，“你要是真的介绍不成，然后周坤给她介绍，周坤要是再介绍不成，我再亲自出马，确保尽快把小李的婚姻大事给解决了，好吧？”
“谢谢，谢谢，谢谢孙姐仗义出手！”我迅速地感激道，心情也跟着愉快了不少，一派意气风发的样子应该很讨Y君喜欢，虽然我现在还不希望她喜欢我，毕竟这样不好，不怎么合乎规矩，“想来离我请大家喝喜酒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高兴之余，我说了句稍显轻狂的话，不好意思啊。
“现在谢什么啊？”孙姐谦虚道，脸上依然笑盈盈的，看着就光彩照人，“等成了之后再谢也不迟啊。”
“嗯，有道理！”刘艳跟着笑道，也是一脸的喜气。
她说得有点牵强，笑得也有点勉强，我以为。
但是，面子上的事情嘛，还就得这样。
为别人的高兴而高兴，是一种基本的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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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孙晓静，你什么时候生啊？”大家刚刚抽空安静了几秒钟，周坤这个家伙居然又张口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真是太神奇了，也不知道他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个结构。
“哎，周哥，你怎么能这样问人家孙晓静呢？”刘艳立即站出来替屋里的大月份孕妇打抱不平，她嗔怒着指责周坤道。
这个周坤，说话真是没轻没重的，嘴上也没个把门的，真难为他老婆平时怎么和他缠的，真是的。
“没事，没事，我不在乎这个。”孙姐大方地说道，她显然是有意这么说的。
大方惯了的人，此时不大方也得大方。
“我这是实话实说嘛，我又没想那么多。”周坤悻悻地嘟囔着，好像受了不该受的委屈，他必须得当场辩驳一番似的。
“再说了，就孙晓静现在的样子，问问她什么时候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进一步辩解道，嘴唇都有点打哆嗦了，声音都有点发颤了，他肯定觉得以刘艳为首的一帮子人误解他了，“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对吧？”
“女同志问，很正常，你问，就显得有点不太好了，是吧？”刘姐眼见自己的上司有点犯晕，便直接点明了原因。
这叫帮助他及时止损，只可惜周坤不大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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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替你问的，好吧？”周坤继续狡辩道，连嘴里的唾沫星子都快要飞出来了，看来他要着急了，他被误解得太深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她什么时候生吗？”
“哎呀，算了，不和你叨叨了。”刘艳气得不理他了。
“哎呀，就这么一点屁事，你们两个有什么好说的呀？”孙晓静听了一会儿之后，非常豪爽地站出来说道，很自然地说了句粗话，就像喝凉水和走平路一样，“其实周哥问了也没事，我说了也没事，实话告诉大家吧，我的预产期大概在9月底，或者10月初，弄不巧还能赶上国庆节呢，对，很有纪念意义的那一天。”
“哎呀，是吗？”我和刘姐共同欢呼道。
瞧瞧，大家都喜欢巧合，这是一种很有趣的心理现象。
“噢，那样的话，可以给孩子起名叫‘国庆’了。”周坤逮着机会插言道，一个屋里就显得他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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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抬眼看了一下孙姐的大肚子，发现月份确实不小了。哎呀，每天挺着个大肚子，还在坚持上班，确实挺辛苦的，当妈妈可真不容易啊，我想。她那张微胖的脸上还起了一些小小的雀斑，尤其是鼻子两侧，最多，估计生完孩子以后也很难消除掉。她的大腿和小腿也显得很粗，比平常粗多了，虽然她穿了个十分宽松的下摆几乎都下垂到脚面子的灰色孕妇裙子，但是旁人依然能够看得出这一点。她戴着一副时下在女孩子当中颇为流行的金属圆圈大眼镜，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很是动人，我觉得也很感人。
好一个可爱的大姐姐呀，她真热心，我想。
“叫‘国庆’多俗了，”刘姐赶忙跳出来阻止道，她也怕周坤的嘴里再喷出什么更加不堪的话来，因为她太了解他的风格了，连我都快要摸清他平常说话的路数了，“你说的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情啊，现在谁还会这么起名啊，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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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还是刘艳说得对，”孙姐笑呵呵地说道，心情快乐得要命，她根本就不在乎周坤的面子问题，她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既然周坤都说他自己是实话实说了，“就算孩子是国庆节那天出生，说实话我们也不会叫‘国庆’的，因为我和孩子的爹都商量好了，无论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统统都叫‘荔枝’——”
“怎么样，这个名字好不好？”她又问，一脸的兴奋。
“漂亮，这个名字好！”Y君真心赞许道。
“我女儿小名就叫‘樱桃’，现在就流行用水果、粮食或蔬菜给孩子起小名。”他继续解释道，带有少许的卖弄之意。
“其实，我就是觉得‘樱桃’这个名字好听，所以才想到给我们快要出生的孩子起名叫‘荔枝’的，因为我从小喜欢吃荔枝，一想到荔枝，我就要流口水了，哈哈。”孙姐欢快地说道，把面子给足了Y君，她倒是不避讳自己是个标准的吃货。
Y君听后也显得非常高兴，因为这样一来，不仅明确了孙姐和他是一条战线上的人，而且也进一步明确了他当初给自己女儿取名‘樱桃’是一个非常值得肯定和赞同的做法。就是啊，我也认为绝大多数水果给人的印象都是甜美多汁的，色香味俱全的，充满了无尽的生命气息和诱人意味，除了像榴莲、火参果和蛇皮果等个别水果之外，所以女孩子叫‘樱桃’还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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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坤不吭声了，很多时候他确实不该乱说话的。
不过，不吭声只是暂时的，他肯定憋不了多长时间。
“反正我觉得，等大家都叫水果、蔬菜或者粮食的时候，叫‘国庆’反而又时髦了，是吧？”等我们三个女人开始聊别的事情了，他老人家突然又如此说了一句，真是让我大们跌眼镜。
“嗯，有道理，有道理，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美特斯·邦威，不走寻常路，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刘姐听后一本正经地挖苦道，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典型神情，由于她表演得过于认真和隆重了，以至于周坤都把她的话当真了。
“其实落后和时髦都是相对的，”周坤继续卖弄道，他竟然没有识破刘艳的“险恶用心”，真是个少见的奇才，“你把十年前的衣服现在拿出来穿，说不定就是一种新的时髦呢。”
“比如说，你现在给孩子起名叫张强，王兵，李伟，刘建，孙涛，那学校里肯定没有重名的。”他把话题又绕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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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见，确实是高见。”Y君神情严肃地赞许道，把刘艳的话重新推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因而其喜剧效果也就更强了。
这是他一贯的拿手好戏，只是他不轻易表演罢了。
“所以，恁儿子就叫周波，对吧？”孙姐轻轻地“哼”了一声后直接褒贬道，同时将两个好看的大眼睛转了好几圈，看看我，看看刘艳，看看Y君，绕了一大圈子后，又细细地看着周坤。
“对啊，周波这个名字多简单，多好记啊，是吧？”周坤喋喋不休地自夸起来，一副骄傲无比的样子，他终于有机会给别人详细地解释一下自己独有的那份异域才情了，“算卦的都说了，俺儿子五行缺水，所以我就用了这个‘波’字，来补水的。”
“波涛汹涌，大海扬波，水波荡漾，不都是水吗？”他连续拽了好几个和“波”有关的成语，差点累着他老人家。
“还有，我们又希望他长得皮实，结实，高高壮壮的，你看看，‘波’字里面有个‘皮’字吧？”他非常得意地叙说道，两眼都放光多时了，“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另外，还有调皮的意思，”他又补充道，“都说调皮的小孩才聪明嘛，那种老实孩子一般都没什么出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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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是呀。”刘姐郑重其事地赞道，她笑得越来越开心了，好像中了福利彩票末等奖一般。。
“另外，这个名字又特别好写，笔画简单，孩子考试的时候，几下子就写完了，根本就不费劲，这就叫赢在起跑线上，从小就抢占先机，明白吗？”他沾沾自喜地显摆道，唯恐旁人会错了他的意，不明白他的一片苦心，他再怎么着也是个本科生呀。
“对了，这就叫大巧若拙，大智若愚，大雅若俗，于平平凡凡中蕴藏着人生的真意。”Y君再次一马当先地夸奖道，我感觉他把这出戏演得比刘艳还要好，连我看了都不禁要拍手叫好，十足的枣庄本土人才，“嗯，经过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周波’这个名字确实非同凡响，真是别有一番意趣啊。”
“嗯，不简单，不简单！”他故意啰嗦道。
“起名，简单最好，弄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嘛！”周坤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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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起名最怕弄巧成拙和适得其反老，有些父母不顾孩子将来的切身感受，一味地追求和别人不一样，结果起的名字洋不洋，土不土，显得不伦不类的，而且有的名字既没有什么说法，也没有什么讲究，单纯就是为了标新立异而标新立异，那就起到反作用了，所以周坤的做法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非常值得肯定。”Y君继续不遗余力地夸道，我觉得他这回说的话应该是真心的，毕竟他平时还是比较认可周坤这个人的，他不想取笑他的真诚和朴实。
“要是实在想不出确实能叫人拍案叫绝的好名字，那还真不如老老实实地就起个普普通通的名字呢，”他借此机会继续阐述道，语气当然是十分平和的，他真的没必要和周坤较劲或者显摆什么，他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如果他愿意当老师的话，那么也只是愿意当我一个人的老师，我明白这一点，他就是有这么个小心思，“毕竟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是一般都小老百姓，没有那个大富大贵的命，用不着起太扎眼或太另类的名字，那样的名字，孩子有可能压不住，降不了，用了以后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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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周坤和刘艳接到一个电话后有事都出去了，稍后Y君也有事要出去，这个时候孙晓静有点坐不住了，她尖着嗓子朝Y君咋呼道：“哎，怎么说走都走了啊？”
“是不是我不受欢迎啊？”她有意说道。
“哪里啊，”Y君赶紧回头解释道，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又能不能取得孙姐的谅解，反正他的态度倒是非常诚恳，让她挑不出什么毛病，“我是看你好像有事找李雪，所以才出去逛逛的——”
“没事，我一会就回来。”他又道。
“哎呀，我就是在我们屋里坐累了，才想着到这里来溜达溜达，散散心的，也不是专门来找李雪的，你想那么多干嘛？”孙姐呵呵调笑道，她觉得Y君肯定是故意躲出去的。
“放心吧，我才不会想那么多呢。”Y君如此说着，便出去办他的正经事去了，只留给我们一个瘦高的黑色背影。
“哎，对了，孙姐，邵飞的女儿叫什么名字？”我问。
“邵翔啊，怎么了？”孙姐疑问道。
“没什么啊——”我搪塞道。
“你想啊，老子要‘飞’，女儿当然要‘翔’了，是吧？”孙姐开玩笑道，喜得哈哈的，“连起来就是‘飞翔’的意思嘛。”
“和我猜的一样。”我高兴地嘟囔道。
“起名这玩意往往都有家族遗传性，”孙姐又道，一笑未了，一笑又起，给我的感觉很好，“就和脾气性格、外貌长相一样，一般都是配套来的。哎呀，其实就是价值观问题，也是看问题的习惯问题。要不人家怎么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嘛。一个家庭有一个家庭的偏好，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品味。就好比找对象，到头来都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大体上错不了的。”
哎呀，她又扯到找对象这个事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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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从袁优岭和邵飞的亲密关系来看，也确实是这样的，不是一溜人也凑不一块去，说他们是臭味相投也罢，是英雄相惜也罢，说白了还是因为他们都是一个德行，一个是真虚伪，一个是真自私。
小沈阳在小品《不差钱》中曾经这样说过：“大爷，你看我今年岁数小，但是我总结了，人这一生其实可短暂了，有时一想跟睡觉是一样一样的，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嚎～ 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了，嚎～”
我觉得自己也是，别看我年岁尚小，刚来这里，很多情况还不掌握，其实谁是什么人，谁人品怎么样，我大体上也知道个差不多了。有些东西就是骨子里带的，妄想掩饰是掩饰不了的。
不好意思，说多了。
“那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我赶紧笑道，把思绪重又拉到眼前，和孙姐的话接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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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我手头上就有一个小男孩，我感觉挺不错的，要不你考虑考虑？”孙姐说道，我明白，这才是关键所在。
“谢谢孙姐想着我。”我表态道，没再多说什么。
“那么，你有什么限制性条件吗？”孙姐兴冲冲地问道，看来她还挺细心的，很照顾我的心情和想法，“比如身高了，必须得高于多少，学历不能低于本科了，对房子和车子和工作性质又有什么要求，等等，你先说说你的要求吧，回头我再思量思量，看看符合不符合你的要求，然后再说见不见的事情，怎么样？”
“孙姐，实话跟你说吧，我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我一脸真诚地说道，尽管心中也荡起了一层淡淡的喜悦。
“不是的，小李，”孙姐连忙解释道，也许她以前就碰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才应对自如的，想想也是，有些话是得提前说明才好，不然的话容易留下隐患，“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的心思，打个比方说吧，这就和吃饭的时候说‘随便’一样，有的人嘴上说是‘随便’，其实咱还不能真的‘随便’。”
“没关系，有要求你就提，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给你介绍一个人呀，是吧？”她又笑嘻嘻地说道，想彻底卸下我思想方面的包袱，让我轻装上阵，“我还是得尊重一下你的意见，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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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姐，其实我是这样想的，”我快速地想了一会，然后一板一眼地解释道，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也知道，这种话最后一定会传播出去的，所以我说得比较谨慎，“如果我还没见到对方的人呢，就先用死的条条框框卡住，那样容易出现失误，而且也显得太机械了。比如说吧，有的女孩是低于1米7的一概不见，要是有的人他非常优秀，其他的条件都很好，但是他恰好只有1米69呢？”
“难道就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身高差距，就把人家给刷掉吗？”我继续说道，想要解释清楚的心情还是比较迫切的。
“这样做恐怕有点不大妥当吧？”我再道。
“嗯，言之有理，”孙姐立即夸奖道，好像她就是本地区最热门最专业的红娘一般，她要对得起她的声誉，“说实话，现如今呢，像你这么明白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现实中有好多女孩子相亲的条条框框还是挺多的，我都不知道怎么给她们说了。她们看对方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不睁开眼看看自己的条件，就在那里瞎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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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我道。
“有的女孩子，不光要求男方有房有车，有个正式工作，还得成熟稳重，有孝心，有爱心，知道疼人，个子还不能太矮，身子还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父母还都得是个周正人，哎呀，这条件那条件一大堆，说实话，天下哪有那么好的男人呢？”她哈哈大笑道，一脸灿烂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屋子，连我也跟着辉煌了起来，“要是真有这种好男人存在，我肯定先抢着去倒追，先追到手再说嘛，管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呢。”
“你说，小李，脸面能当饭吃吗？”她问。
“那都是虚头巴脑的东西。”我道。
“就是啊，还是俺妹妹看得清楚。”她有点夸张地说道。
“所以啊，见面之前是不能限制过多条件的，”我连忙附和道，尽量把姿态放低，毕竟人家是我的贵人嘛，“我觉得有个差不多就能见，至于合适不合适的问题嘛，等见了以后再说呗。”